董卓有些懵,“不过是杀了一个贱民而已,怎会危及到某家?”
西凉军做这种事情,并非一次两次了,而是时有发生。况且,杀人者并非董璜啊。
就算要平民愤,惩治杀人者就够了,为何要啥董璜?
夏辰道,“阿爷,您想一下,任何一个西凉兵士或者将领作恶,天下百姓与英雄人才们会把罪责全都加到谁的头上?”
董卓一愣,似乎所有的骂名,都在自己的头上啊。
尤其那些文人,张口国贼,闭口败坏人伦,妈的极其难听。
仔细想想,有很多他都没做过。
“一粒老鼠屎,便可坏一锅汤。阿爷您身居高位,自然会引人妒忌,一旦手下人犯错,受影响最大的必然是您。”夏辰长叹一声,接着开口道,“今西凉军声名狼藉,此乃天下人误会您的根本原因,这也是为何我建议您整顿军纪的主要原因。”
“您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,我若不严格执行,岂不是辜负了您的期望?”
一句话,将董卓问得哑口无言。
他确实答应了,让夏辰整顿军纪。因此,对于那些违反军纪者,夏辰有权处治。
可是,死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,已故大哥唯一的儿子啊。
董卓痛声问道,“可是,就非要杀自己的叔父不可吗?”
夏辰摇了摇头,从怀中将董卓之前给他的虎符全都拿了出来,交还给董卓,“阿爷既然觉得我做错了,请您收回虎符,我甘愿接受一切惩罚。”
董卓抓起虎符气愤地砸在夏辰的身上,怒道,“你少给某来这一套,某既然许诺你整顿军纪,你就必须给某家做好!半途而废,其实男儿所为!”
“某家只是,没办法给死去的大哥交代啊!”
说着,他的声音又软了几分,终究还是不忍责备夏辰。
夏辰道,“阿爷,世人都知您与大爷感情深厚,倘若大爷在世,面对这种情况,只怕也会大义灭亲!”
“我也不想对叔父动手,可他非说我的虎符是盗来的,想借此名义杀我,我只能出手自保。这是其一!”
“其二,察举考核在即,不少文人之士来到长安城,天下无数双眼睛盯着呢。此为关键时刻,任何一点小事都会被无限放大。我早就叮嘱过城中部从要加强约束,可叔父非但不当回事,反而顶风作案。此举严重败坏您的声威啊!您对他百般呵护,但他可曾有半点维护您的心思呢?”
“叔父借您之威为所欲为,自己是满足了,可受到损害的是您啊。若是不加以约束,您的威望会被他消耗殆尽,敌人反而越来越多。迟早有一天,会受其所害。这一点,是孙儿绝对不能容忍的!”
“其三,西凉军骄纵惯了,想要整顿军纪十分困难。整军先整将,我相信接下来公布新的军规,没有哪个部曲干部遵从了。牺牲一个叔父,换来一支全新的西凉军,一支听话的西凉军,我认为值!”
夏辰一番话慷慨激昂,董卓听后更加纠结了。
一方面,是对亲情的愧疚。
另一方面,则是对夏辰处处为自己着想的感动。
他心中乱如麻团,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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