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让我怎么办!我能做什么啊?”
这几日来,所有无处宣泄的焦躁情绪以及所承受的各种委屈,此时都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。
陈斐然声音带着一丝哭腔,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。
“我几乎每天都寸步不离地陪伴着他,可是程真就是醒不过来。如果我真狠下心来,抛下他不管不顾去做自己的事,程真万一……万一他真的……”
在医院里,陈斐然不愿意说那个字。
“我该怎么办?你说啊,我该怎么办?”
说到最后,陈斐然已是泣不成声,身体也因为过度悲伤而微微颤抖起来,“程真他……”
还会醒吗?
本来程真不用去比赛的。
参赛名额是自己一番运作下得来的。
都是因为他,程真才会昏迷不醒。
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一个局面……
见到陈斐然这样李诗意也很难受,“你其实比谁都清楚,你在这耗着也无济于事。”轻轻叹了口气,“你不是医生,你也不是上帝。”
你救不了任何人。
……
那天之后陈斐然乖乖去上学,练习生国内的训练也开始了,每天循规蹈矩扮演者一个好学生好儿子的角色,只有周末会抽出一两个小时来医院看一小会儿程真。
他祈祷着自己不在程真身边守着的时候,奇迹会发生,有一天程真会突然醒过来,会喊他的名字,和他说自己好疼,和他说自己很想他……
他还想和程真去很多地方。
他们去过x国,但那里只有痛苦的回忆;去过齐州,可那里他掐他吼他把程真弄哭了;去过蓉城、去过帝都,但那时他们还未互通心意。算下来只有d国那次算是两人为数不多愉快的出行。
他们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,好多事没有做。
是不是都没有一张好点的合照。
他不是个合格的恋人,既没有保护好他,也没能让他开心。
没有程真陪伴的日子里,难过的时候,他只能翻手机看和程真的聊天记录,想听程真的声音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办法做到,他现在很后悔程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没有多给他拍点照片,没有给他们的通话录音。
春日已逝,苦夏已至,整整两个月,程真依旧沉眠未醒,纵使万般不舍,陈斐然终究还是听从了劝告,登上了飞往S国的航班。
因为留下来也无济于事。
走的那天上午还是陪程真做了第一期面部修复手术,揭开纱布,程真那张原本清秀俊朗的面庞之上,还是留下了狰狞疤痕,触目惊心。
程真的脸上还是留了三道超过五厘米的疤痕,最长的一道从太阳穴直达下颚长达十三厘米。
他该有多难过,该有多疼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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