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团子十分不理解,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飘到吕声声面前,“我不是很懂人类,也不懂你,第一次我感受到了你的善意,第二次是恨,这次却很怪。”
吕声声依旧紧闭着双目,似乎坠入梦乡之中,白团子用新长出来的四只脚脚学着往常模样贴着她,想要跳到吕声声头上,却无奈与此时躺着的姿势,就算想做也无法实现。
白团子没有人的情感却能洞察人心,最会令人卸下防备,此时却是有些懵懂,倒不如说想要将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吕声声面前,毕竟属于她们的旅途还有很长很长。
四周陷入寂静之中,瑟瑟风声都传不入耳蜗,只有固执相对的一人一团。
似乎过了一夜,又似乎过了很久,白团子没放弃讨好吕声声,一直想要和她贴贴,吕声声终于睁开眼帘,伸手揉了揉白团子,一如往常,柔和的动作被冷声打破,“最后一次。”
白团子肃穆的点了点圆润的身子,身影渐渐虚幻,“这次馈赠,你可以选择在这个世界多停留十年。”
十年,不是此刻往后的十年而是吕声声命陨后的十年,彼时蓝涣十八,蓝湛十六,风华正茂少年郎。
吕声声轻哼道:“知道了。”
风声雨声声声入耳,蓝启礼也合衣躺在身侧,一切都是那般普通,吕声声侧着身子,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这个与自己相知相守相爱的人,将被自己踢乱的被子重新盖到他的身上,闭目休憩。
一夜无梦,第二日晨曦拂晓,破光之色隐隐冲破那黑雾弥漫的大山,只差一线,却再次归于平静,一袭血衣的蓝阅从中缓步走出,正在练剑的蓝启礼剑光一顿,再次现身已经稳稳扶住虚弱不堪的蓝阅。
“师父。”蓝启礼面上欢喜之色浓郁,保着一条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蓝阅苍白一笑,灵气尽失,豁然之气浮现在心间,蓝家若是用天材地宝好生将养着,也能勉强苟活于世间四五载,只是他已经心存死志。
“启礼,轮回启了。”蓝阅笑的坦然,心上人就在眼前,慢一步可就晚了,赶不上趟了。
最后望了一眼蓝启礼,蓝阅猛地咳嗽,这一咳从凶猛之势到归于平静,从始至终,蓝阅嘴角都挂着一抹笑意,达眼底,入心头。
蓝启礼沉默的扶着渐渐冰冷的身体,一动不动,仿佛只要自己不动,上一秒还在唤自己启礼的人尚在眼前,站在远处的吕声声与蓝启礼遥遥相望,却始终没有向前走出一步。
本就是乱葬岗,多的是寿材店,蓝启礼买了殿内最昂贵的棺材,亲自为蓝阅敛容,可这最好的乱葬岗中最昂贵的棺材,也不过是最便宜的柳木,值纹银二两罢了。
蓝涣牵着蓝湛的手跟在吕声声背后,疑惑问道:“娘亲,外祖父呢?”
吕声声随手把玩着不知从何处捡的的石子,回道:“不在了。”
“那外祖父什么时候回来啊?他还答应给我和兄长一人炼制一把仙剑呢。”
“不会回来了,和你父亲的师父一样,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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