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枋稚话音未落,陆安便已从案后飞身而下急速向外奔去,只余一道黑影留在几人眼前。
穿过几道殿门和走廊,陆安很快便到了云染染的寝殿门口,还未靠近,便见床榻之下跪了一圈的侍女宫人,一个个皆是诚惶诚恐的模样,见陆安来了,纷纷将头垂得更低。
而云染染弓着身子蜷在床榻上,一张脸青白青白,豆大的汗珠坠在她额间鬓角,眉心紧紧蹙着,皱成了一个川字,眼珠在眼皮底下快速转动着,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可怖的事物,惨白的唇瓣微微张合,还在念叨着什么。
看着实在叫人心疼!
“怎么回事!”
陆安怒斥一声,那些宫人们哆嗦着更加不敢回话,倒是后边跟过来的白枋稚听到了,赶忙凑了过来。
“少主啾,小仙子睡了一日,本来一直昏昏沉沉的,可突然就梦魇了啾,出了好多汗,好害怕的样子啾!所以我去叫您了啾!”
陆安眼眸一压,眉宇间透出不安和担忧,他上前两步,蹲至云染染床前,伸手握住了云染染的指尖。
她指尖冰凉,连指甲上的血色都褪去了不少,嫩如葱白的手指微微颤抖着,与她脸上、额上透着的微热形成鲜明对比。
陆安反手一拂袖,众人在白枋稚的带领之下立即退出了殿外,等殿门落下,他又凑得近了些,眉头一动,心疼万分地喊了一声“染染”。
云染染在梦魇之间自是听不真切陆安的轻唤,她紧闭双眼,因梦魇太过吓人,身上烧出了一身的虚汗,呼吸急促,肩背也在颤抖。
陆安害怕她浑身汗得透湿会再着凉,迟疑片刻,又起身至一旁拿起宫人们早已准备好的帕子和干净中衣,想要给她简单擦拭换一换。
“染染乖,不能再闷着了,会着凉。”
说着,陆安小心翼翼地将云染染的手放下,替她擦了擦头面后,目光往旁处一落,便要伸手解她的中衣。
可哪知他的指尖方一触碰到云染染的衣襟,便听得云染染惊叫一声,陆安连忙转过头去,却见云染染虽还在昏迷之间,但神情惊惧万分,紧闭着双眼疯狂挣扎起来。
陆安一下便慌了神,长臂一揽想要环住云染染哄她,却不想他靠得愈近云染染挣扎得愈烈。
“别!别!”
“染染不怕!没事!没事的!我不动!”
陆安只得小心退后不敢再动,屏息凝神盯住云染染,紧紧握住她的指尖,怕她昏迷之中伤到了她自己,却再没有去碰她抱她。
“别!别!别过来!你们别过来!”
“我求求你们了!不……陆安!我求求你……别碰我……不要……”
“陆安……你为什么这样呜呜……陆安别……我真的没有要逃……”
……
云染染挣扎得激烈,口中喊得话也大声了些,陆安这才听清楚她念的是什么,才明白她梦魇的又是什么。
她的梦里,他与那些禽兽叛贼重合在了一块儿。
几欲……侵犯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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